《攝影思考》電子書

這是一本關於攝影經驗與思維的書,雖然約略提到一些技巧,但重點還是關於攝影的各種面向與想法。有太多的書都在教怎麼用技術拍出更好的照片,也有許多人比我更適合傳授技術。跳脫攝影的技術,或者拍照本身這件事,攝影觸及我們生活的面向極廣。這本書以我自己的想法為出發點,希望讀者可以學到一點東西,也反思自己身為一個攝影愛好者的經驗,期待讀者找到屬於自己的攝影歷程。

這本書不長,當時撰寫時就希望讀者可以在咖啡廳,用喝完一杯咖啡的時間讀完。我希望它不是教科書而像是攝影同好之間的對話,咖啡喝完書讀完了,稍微又提醒自己當初會愛上攝影這件事。

底下是一些內頁的sample…

冒充者心態

「如果你現在的創作,跟自己個性相去甚遠,或許是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些什麼,透過作品跟自己對話。隨著時間成長,有天你也會找到跟自己作品吻合的那份貼切感。」

北海道.JPG

在拍電影的時候就知道,現場狀態跟最終作品總是沒有特別關係。現場凌亂不堪、大家壓力很大、時間很趕,匆忙之下拍攝反而拍出很好的鏡頭。而有時候覺得特別當天特別平順,拍出來的鏡頭反而不見得有特色。理解到產出跟現場毫無關連的時候,對於拍攝時候的狀況平靜許多,因為作品總是有自己的生命,創作者也只能控制到某個地步。

一開始大家用「平靜」來敘述我的照片時,我總覺得受寵若驚,因為跟我的個性相去甚遠。其實我一直都是有點焦慮性格的人,尤其是旅遊照片都是在路途中,有時在匆忙趕行程的狀態底下拍攝,但作品還是有一種平靜的感覺。

一開始我覺得我是否不夠真誠,是不是只是用我熟悉的攝影這個媒介來掩蓋自己個性的缺失?這有點像心理學裡面說的「冒充者心態」( Imposter Syndrome),好像如果看到我本人跟照片氣氛差距如此大的時候就會被戳破。

直到近幾年,人生閱歷跟心態逐漸轉變,我已經不會用「焦慮」來形容自己的個性。「謹慎」或許比較接近,比較不會沒來由地緊張或杞人憂天。慢慢地,好像我已經比較貼近我照片裡那樣的感覺,比較不會覺得自己是「冒充者」。

現在的我瞭解,我的攝影作品一直在跟我對話,告訴我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原來有一個真實的自己,被埋沒在外在的噪音下,當這些噪音被去除之後,我慢慢找到照片中那個自己嚮往的模樣。

如果你現在的創作,跟自己個性相去甚遠,或許是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些什麼,透過作品跟自己對話。隨著時間成長,有天你也會找到跟自己作品吻合的那份貼切感。

(文章節錄自《攝影思考》一書)

完整的殘缺

《完整的殘缺》

22853027_1931654370488905_2671342852972700148_n.jpg

新加坡設計影展之後,趁著地利之便,來到只距離新加坡飛機兩小時之遙的柬埔寨暹粒。這邊也是眾所皆知的吳哥窟所在地。除了很經典的吳哥日出和充滿歲月斑駁的迴廊和高棉微笑之外,讓我最印象深刻的反而是裡頭殘缺的佛像。其實背後的故事並不美麗,是當時高棉內戰時軍隊破壞去販售的,是紅色高棉底下的瘡疤之一。

當時看到這些殘缺的佛像的時候,不禁會想停留下腳步,在前面沈思駐足片刻。之前看到的泰國臥佛、在峇里島看到的諸多神像都是完整的,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受損的遺跡。

也許是人長大了,每個人都過著一個帶點傷疤、一點殘缺在過日子。那些不美麗的經驗、失敗的感情、未完成的計畫像是內心的戰火一樣消蝕了原本在這個世界上出生時完整的心靈。

但即便是如此,那樣的殘缺變成另外一種美。或許有點像是日本「侘寂」(Wabi-sabi)的概念,一種以接受不完美的,無常的,不完整的美學。當陶瓷碗盤破碎了,用金漆修補過後不掩飾它的損痕,反而成為一個有故事的器物。

這些佛像,過了九百多年歷史和竊盜的摧殘,仍佇立在吳哥窟的長廊裡。看著他們不禁想像當初的模樣是什麼?頭、手原本的模樣是什麼?在這個想像的過程中也參與了他的故事。

當一個破碎的人讓我們獨特,讓我們謙和,讓別人有機會參與我們的故事。弔詭地,或許也因為這樣我們更完整。

從一位教藏族拍紀錄片的老師分享,找回影像的初衷

上禮拜去參加陳重佑老師的分享會,高中同窗,十幾年沒見面,卻一如往的熟悉,且都在影像的領域裡面工作。非常特別的是重佑因為「鄉村之眼」這個組織的機緣之下,得以去青海省教紀錄片製作,目前已經一年多,持續任教中。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重佑累積的故事與經歷非常驚人,三小時分享幾乎整場全神貫注,毫無冷場。

除了在內地經歷第一次寒雪、一整個月沒有洗澡、身為漢人老師的身份、藏族學校的校園生活和接生小貓等奇特的經歷,讓我覺得印象非常深刻的是身為影像教育的一份子觀點。

重佑精彩的故事彷彿經歷了一場真人版的「火線大逃亡」。身為漢人老師,在語言不通的狀況之下,一開始受到的是藏族學生的質疑與距離,逐漸相處之後獲得信任與深入生活的機會。藏族的學生是很重視生命的,在上課投影幕捲起來差點夾死昆蟲的時候趕緊制止老師,拍掉之後才慢慢捲起。而一開始也不想體罰的重佑,也在不同文化的教育之下得執起教鞭,用的是影視班非常切題的HDMI線。就如同重佑所說,與其說是「旅者」,不如說是「蹲點」的紀錄片工作者,經過實際長時間相處才得以體驗的文化洞見。

聽完這場演講覺得自己跟影像的初衷距離實在太遙遠了。重佑放了幾幕學生作品,藏族同學們的作品只是拿起相機,在自己的家裡面很單純的拍拍家人的日常,打水、進食,相機只是定住,沒有任何特殊運鏡,但卻令人非常感動。

感動的點是原來影像的力量如此純粹卻動人。當初學校成立影視班的宗旨就是希望可以紀錄逐漸失傳的文化、增加當地居民的觀點。藏族的孩子們可以深入自己的家園,到我們外人可能永遠無法達到的地方,用影像這件事讓我們看到一輩子可能無法經歷的生活模式與環境。我覺得當我們給影像貼上票房、收益這樣的標籤是太小看影像這件事了。

圖文轉自重佑臉書~

果粉記事

21728358_1906857186301957_2685626305583429625_n.jpg

圖by牧民 繪於iPad

iPhone X昨天發表。一如往常每到Apple Keynote的時候,小酌一杯,拿起手邊的iPad或Mac,守夜看蘋果又端出什麼菜來。我當了好幾年不折不扣的果粉,幾場重要的keynote彷彿曾經參加過的演唱會一樣。有人可能說我在舊金山聽Radiohead的演唱會時第一次牽起他的手,像我這樣的果粉可能會把人生重要的時刻用幾個蘋果產品發表註記。

iPod nano是我的第一個蘋果產品。纖細黑色的僅16G,他陪我在第一份工作教英文時通勤。

白色Macbook是我第一台蘋果筆電,那時候開始注意設計這件事,也自視文青地帶到咖啡廳寫作。當時開了一個設計相關的部落格,有個小小的讀者群。

iPhone 3gs是我第一隻智慧型手機,當時覺得3.5吋螢幕好先進。iPhone 6出來的時候第一次到歐洲旅行。剛到英國的Airbnb不久,行李都還沒拿出來就迫不及待看新的手機是不是如外流照。

賈伯斯去世那天我跟剛開完會的客戶一起坐在車子後座,在加州的101號公路開著,外面灰濛的天氣飄著小雨。廣播節目這時傳來新聞播報以嚴肅的口吻,播報賈伯斯逝世的訊息。如同蘋果共同創辦人Steve Wozniak所說,賈伯斯的逝世彷彿甘迺迪、藍儂逝世的那天般,你會記得聽到這個訊息那個當下的一切,在哪裡聽到的,當時天氣如何、氣氛如何。

每次陷入果粉宅的模式時都不禁覺得自己很好笑。一個主機板,一個螢幕,都得提醒自己神經病,幹嘛一個電子產品可以迷成這樣。像是脫口秀Bill Burr開賈伯斯的玩笑,「舊的充電器新的手機無法使用。這個人竟然被你們稱之為教主。」目前我對科技還是處於矛盾的愛恨關係。

昨天給大學剛畢業的記者受訪,花了五分鐘解釋什麼是DV帶,突然覺得手上這個長方形機器可以上網、聽音樂、用4k拍我家貓打呼時就覺得感謝自己活在未來。

漢字- 公視採訪

很感激公視跟團隊的採訪!平常都是我們在幕後採訪別人,這次公視藝術很有事單元很認真的來我們工作室跟我們聊聊,東西亂聊竟然可以剪出一個很有邏輯的採訪簡介,我們自己做剪接就知道這非常困難。

這次拍「漢字」的時候完全沒有出國,都是靠遠端跟其他國家攝影師合作,這也是拜網路科技之賜才有辦法做到的。以前人家說國際化可能是很大的成本或遙不可及的事,我們只是在工作室視訊會議,其實跟傳統對國際化的龐大想像不同。

當時拍攝可能中午出來吃個巷口滷肉飯當午餐,然後就會聊到說「昨天英國拍攝還順利嗎?」這是我們正處的一種很後現代的工作狀態,既國際同時又在地化,覺得很神奇。相信在不久的未來,這應該會是許多小團隊創作的常態,我們很慶幸活在這個創作無藉口的年代。